拼多多职员张某霏凌晨一点半下班回家路上猝死之后10天,另一名职员谭某林于一月九日在长沙跳楼自杀。
当一家企业的职员非正常死亡事件不再是个案,大家不禁要问,何以至此?
这是一家长期以马拉松状况奔跑的公司。所以,虽然创业仅6年,但已经收获7.31亿用户,公司市值达到1.4万亿元。80年出生的开创者黄峥,已经成为中国第二大有钱人,超越马云和马化腾。
但是,哪个都了解,无人可以连续不断跑马拉松。拼多多的持续高速增长,打造在对上游提供商、下游用户与自己职员的长期压榨上。对增长和盈利的焦虑越深,这种压榨就会越紧急。
职员之死
2010年,14起职员跳楼事件,令全球***代工厂富士康饱受争议。此后,郭台铭带领这家企业痛定思痛,花了很久、非常多精力和钱,甚至牺牲了一部分增长速度,也未能完全消除其负面影响。
此后,只须一有富士康职员非自然死亡,尤其是跳楼,大家就会想起它最知名的标签——“血汗工厂”,2012年、2020年和2020年三月,富士康都曾重新陷入如此的质疑之中。
那时候,“天之骄子”黄峥相继完成在浙江大学和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学业,还到Google工作了几年,辞职后在手机电子商务、电子商务代运营、游戏等行业自主创业摸爬滚打。
年代在变,中国从世界工厂,升级为网络产业的全球策源地,那正是最重要的几年。
当时,还未成为New money的黄峥,看着Old money郭台铭对着电视镜头鞠躬道歉,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想到,自己以后也会面临类似的危机。
10年之后,这个八零后创立的明星公司拼多多,同样因职员的死亡事件,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。
2020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凌晨1点半,拼多多职员张某霏在步行回家路上晕厥倒地,不幸去世。消息最早从脉脉上传出,但直到拼多多的官方知乎账号留言评论,此事才真的上升为公众事件。
留言第一句是这么写的:你们看看底层的人民,哪一个不是用命换钱……
或许是由于这一乌龙事件影响太过恶劣,几天之后,拼多多又一名职员非正常死亡,公司选择主动对外披露。
一月九日,拼多多职员谭某林在长沙家里跳楼自杀。该职员2020年七月入职,一月八日早上向公司请假,当日回到长沙,次日中午选择结束我们的生命。
其实,2010年的富士康事件,和2020年的拼多多事件,并没什么本质有哪些不同。
一个超级巨无霸企业的一般职员,你面对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水线,军事化管理,他每年对着电脑,沉浸于系统中,连上卫生间的时间都要被精确计算。
张某霏事件发酵后,网友称拼多多职员为当代包身工,其实并不夸张。
大公司职员意料之外死亡,拼多多并不是第一个,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但是,活在系统之中的美团外卖小哥,也常常遭遇车祸,不久前还有个饿了么外卖员意料之外死亡,公司最开始只想付2000块“人道主义补偿”,都没能形成拼多多这般巨大的抵制声音。
究其缘由,还是由于这家狼性大厂的各种出格规章,被职员通过脉脉等平台扩散,拼多多早已成为网友们的群嘲对象,承载了对996的***规模怨气。
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
实事求是地说,拼多多可能是中国互联网+进步史上***的奇迹。
2020年四月,黄峥创立拼好货,开创社群经济新模式,次年与拼多多合并,创立3年后,即登上纳斯达克。
即使你没用过拼多多,也绝对被好友求助过“砍一刀”。这种病毒式传播,让拼多多在“五环外”疯狂攻城略地。
截至2020年九月底,拼多多年度活跃用户数达到7.313亿,同比增长36%,一年劲增1.95亿。这个用户规模,已经将京东远远甩在身后,离阿里巴巴也仅“近在咫尺”。
此时,创立阿里巴巴20年的马云已经“退休”了,刘强东全方位转型线上,也有16年,但是,黄峥带领拼多多走到这里,只花了6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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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群经济、提供链管理、段永平门徒黄峥独特的办法论以外,拼多多崛起效果最好的武器还是——补贴。
2020年上市当年,拼多多营业收入131.2亿元,但市场成本花了134.4亿元,比营业收入还多3.2亿元;2020年营业收入增长至301.4亿元,市场成本也飙升至271.7亿元;2020年,这种情况并未产生根本改变,前三季度公司营业收入329.4亿元,市场成本花了264.8亿元。
钱越烧越多,用户规模愈来愈大,但亏损额不减。宁愿不要***也要砸钱做大规模,拼多多的焦虑来自哪儿?
资本对***的宽容,代价是对用户增长的无限渴望。中国已经有一半人成为拼多多的用户,资金投入人会问,怎么样挖来另一半人?
而且,长跑6年的拼多多,自己也不敢慢下来。公司长期主打低质底价产品,通过补贴吸引用户,一旦没那样吸引人了,顾客也会弃之而去。
为了应对潜在的增长天花板,拼多多还要不断扩张边界,2020年最热的社区团购,正是其主要发力点之一。
张某霏过世前,正是多多买菜新疆分部的职员。在拼多多内部通讯软件knock上,她的签名是:为多多守边疆。
于是,拼多多这个被掏空的年轻人,只得不断给自己喂食兴奋剂,撑过这一场又一场马拉松。
压榨拼多多
拼多多的高速增长打造在什么基础上?
就用户而言,拼多多以补贴发动用户转发“砍一刀”,事实上是在压榨用户的社交关系。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明确拒绝帮人“砍一刀”的?
在提供环节,拼多多对提供商的压榨,早已算不上什么新闻了。乱扣款、压价、劣币驱逐良币等新闻,被各大媒体报道过多次。
所以你看,淘宝、天猫可以诞生多个淘品牌,你什么时间看到有品牌在拼多多创立并做大的?
反而,拼多多常常由于与一些大品牌的对抗成为新闻头条的常客,如拼多多特斯拉事件、打折122万卖劳斯莱斯、拼多多119元劳力士黑水鬼带回家等等。
外部尚且有所选择或可以与之对抗,对于拼多多内部职员来讲,所有只剩下默默承受。
张某霏事件之后,哪个也不期望看到下一个,但没几天就发生了谭某林事件。
而且,拼多多的增长重压来自网络狂飙突进下的无限战争,企业的营业额焦虑越紧急,这部分压榨就会越紧急。
比方说说,拼多多需要职员的月工时达到300小时,但多多买菜居然需要380小时——张某霏们,即使每月一天也不休息,天天也要干满12个小时。
连《三联生活周刊》也看不下去,发表了深度《我为何必须要从拼多多辞职?》。
上海劳动监察部门已经上门调查拼多多的用工状况,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有调查结果和处置建议出炉,平息网友的愤怒。他们从来没这么关心过一家大公司职员的吃饭、上卫生间和睡觉的问题。
但拼多多的问题什么时间能彻底解决,只能问黄峥本人了。
说起来,王兴还真是“有远见”。几年前他曾说,“下面几年,看拼多多的黄峥和淘宝/天猫的蒋凡这两个很聪明的人怎么样较量,应该会非常精彩”。
2020年,蒋凡因个生活活上的事情几次成为吃瓜群众的饭后谈资,大伙都在关心,这么做到底符不符合阿里的价值观,与他的位子还能坐多长时间。
拼多多在这一年规模和股价屡革新高,但刚进入2021年,就遭遇这种根本性的质疑。如何解决?恐怕还要好好跟郭台铭取取经。